活动的中心由斯大林———毛泽东,转为斯大林———陈伯达。陈伯达大为风光,毛主席靠了边!当天晚上,主席一进门就不高兴地对我说:“让陈伯达到我办公室。”
本书是由毛泽东卫士李家骥与作家杨庆旺合作的纪实文学作品。全书分上下两册,上册详细介绍了李家骥在毛泽东身边13年的经历。下册描述毛泽东与朱德、周恩来、任弼时、董必武之间的友谊;毛泽东和胡乔木、田家英、叶子龙以及罗瑞卿等一起工作的情况;毛泽东的“儿女私情”;毛泽东一些与众不同的习惯特性,等等。内容真实,文笔生动,并披露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本报特摘选其中一章,以飨读者。
陈伯达
陈伯达来研究材料,主席吩咐加一双筷子
陈伯达是1938年从北平到延安的。这位1927年入党,在苏联镀过金,在中共北方局曾任宣传部长,还在大学教过书的人,最初并没被重用。不久,在一次讨论会上他的发言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并把他调到身边工作,而陈伯达又以自己的才华和工作成绩赢得毛主席和中央的信任,从而一步一步迈入中共领导的高层。
主席在双清别墅时,一天我陪主席在院子里散步。陈伯达来了,走了几步,说:“主席,最近华北的《人民日报》发了一个文件,你看过吗?”
“什么文件?”主席感兴趣地问。“不应忘记的历史。”陈伯达马上回答。“我没注意。”主席说,“能不能找来我看看。”
“可以。”说着他到主席办公室把那份报纸拿过来递给主席。
陈伯达见主席看看报纸又看看他,于是便小声地谈自己的一些看法。主席说:“你回去再写一篇文章。”
大概在解放军渡江作战前的一天晚上,主席正准备吃饭,陈伯达来电话要来主席处研究材料。主席马上答复:“让他来。”并对我说,“再加一双筷子,让伯达在这儿一起吃饭。”
不一会,陈伯达来到主席处。主席让他坐在对面,并示意一边吃饭一边研究材料。主席把事先准备好的三四页稿纸递给陈伯达,并交待说:“材料形成一个初稿,你看看是否需要补充。”
他们吃饭时间和交谈的时间不太长,大约半小时。研究的材料是毛主席亲自起草的进军令,陈伯达看完草稿后表示:“我没有文字补充。”主席笑笑对陈伯达说:“你没补充,我再征求老总、恩来的意见,他们没有意见就定稿了。”
从这件事,我感到主席对陈伯达是很信任的,这么重要的文献都征求他的意见。陈伯达有才,主席很相信他,他确实参与了很多重要文件、文章的起草。
在莫斯科,毛主席两批陈伯达
那时主席对陈伯达要求也是严格的,一旦出了问题主席的批评毫不客气。主席访苏时,一天,斯大林会见主席,陈伯达、汪东兴等陪同。当时陈伯达以学者教授身份出现。在会见中斯大林忽然对陈伯达说:“陈教授我曾读过你的《人民公敌蒋介石》。”懂俄语的陈伯达还没等翻译译出汉语,就露出笑容,非常高兴地与斯大林对起话来。
斯大林拿起酒杯,来到陈伯达面前说:“为中国的历史学家、哲学家陈伯达同志干杯!”
陈伯达也站起来:“为全世界最杰出的历史学家、哲学家斯大林同志干杯!”
活动的中心由斯大林———毛泽东,转为斯大林———陈伯达。陈伯达大为风光,毛主席靠了边!当天晚上,主席一进门就不高兴地对我说:“让陈伯达到我办公室。”
在我给主席沏茶时听到主席训斥陈伯达:“你是个 *** 员,是代表团成员之一,是代表党和国家来的,你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是政治、外交场合!”
大约20分钟,陈伯达哭着出来,他低着头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两小时后,主席把我叫去,让我看看陈伯达在干什么。我悄俏通过门缝往陈伯达房间看,见他一边吃饼干一边哭。我回到主席房间,对他汇报说:“伯达同志正在哭。”
“也好,让他找找教训,长长见识。”我没敢说陈伯达还在吃饼干,怕主席不高兴。
大概陈伯达受到主席严厉批评,感到太没面子,第二天他悄悄地搬到大使馆去了。
第二天,主席找陈伯达研究工作,发现他“失踪了”。我马上向叶子龙报告。叶子龙拉着我,各房间找,又问了门卫和有关人员,才知道他去了使馆,通过电话核实确有其事。我们向主席报告了情况,主席指示:“让伯达回来。”
陈伯达只好乖乖地回到代表团的驻地。回来后,他说想和在苏联的孩子住几天,又免不了毛主席的一顿批评:“这次出国不是个人行为,你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今后必须加强纪律性,凡有事离开驻地必须向我请假。”主席不仅两次当面批评陈伯达,还指示:“代表团同志之间就陈伯达的问题交流意见。”实际就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大家共同吸取教训。
“伯达同志是大忙人”
主席刚到北平时住香山,几个月后搬到中南海的菊香书屋。最初陈伯达住颐和园。因为主席经常找他,陈伯达也搬到中南海。开始他住在勤政殿一间小屋里,后来又搬到了迎春堂。迎春堂由三个四合院组成,他住一个院,另外两个院子住的是熊复和周扬。
一天主席带我和警卫战士王振海到南海散步,中途忽然对我说,我们顺便看看陈伯达。
我和主席说说笑笑,一会就走到陈伯达家门口。主席亲自敲门,大声喊道:“陈伯达在这儿住吗?”没有动静,王振海又敲了一阵门:“伯达同志开门啊!”
不一会,陈伯达披着上衣,穿着拖鞋,歪戴着眼镜出来开门。当他看到是主席来了,很是吃惊,连忙说:“主席有事通知我到你那里就行,怎么还劳驾主席到我这儿。”
“我们出来散步,顺便到你这里看看,搬家以后还没来过,住的房子还行吗?”主席说着就往屋子里进。
“还好,还好。”陈伯达有些不知所措。我们走进陈伯达办公室:只见东西不多但很乱,桌子、椅子,甚至地上都是书、报和文件。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吗?”主席上下左右环视一周后问道。
“是的,是的,房子挺好,是我没住好。”陈伯达不好意思地说。
主席安慰说:“我们的伯达同志是大忙人。哪天可以让小李、小王帮你收拾一下。”
“不必,不必,谢谢,谢谢。”陈伯达不好意思地说,马上动手归拢书刊。“哎呀,我忘请主席坐了。”陈伯达这才想起来请主席坐下,他忙搬把椅子给主席,又不好意思地说:“像个鸡窝,请主席别见笑。”
主席朝陈伯达笑笑,接过椅子坐下,又不介意地说:“伯达,马克思在《资本论》有这样一段话,你帮我找找。”说着主席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写着字的纸条递给陈伯达。
陈伯达接过纸条,看了一遍,便从书架上取下《资本论》,翻了几下便找到了,并对主席说:“主席,你看是不是这一段?”
主席接过书一看:“对,就是这一段!让小李把书给我带回去,用完再退你。”
陈伯达确实有才华,在多年的毛泽东秘书生涯中,做了不少工作。至于后来他在政治上犯了错误,这毕竟是后来的事,我们应有分析地、客观地、历史地看待他。
他与主席讨论的观点被提炼到宪法中
主席对陈伯达严格,也很关心他。大概在陈伯达被批评后的第五六天,下半夜,主席叫我让田师傅搞点吃的,我不解地问:“主席不是刚吃过饭,怎么还搞饭?”
“给伯达送去。”主席解释道。我找到田师傅问:“这有饭菜吗?”“有,是给主席准备的。”“主席让我给伯达送去。”
田师傅便把给主席备用的饭菜放在一个大银盘子里让我端走。我敲敲陈伯达的房间门,他果然没休息,还伏案写材料。我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解释说:“这是主席让我送的。”
“真是主席安排的?”陈伯达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反问我。
我再一次肯定,而且说这是田师傅给主席准备的饭菜,请你先用。
“啊,主席考虑真周到,谢谢主席,谢谢主席。”陈伯达激动地说。
陈伯达用完饭,自己把盘子送给田师傅。他回房时正好我们在走廊相遇,他问:“主席休息了吗?”我说:“没有,刚才还问我给送饭了吗?”他眼里含着泪水,再次激动地说:“谢谢主席。”
1950年末到1951年初,主席带着几位秀才住石家庄一个招待所,在这里编《毛泽东选集》。一天,主席和陈伯达一边吃饭一边谈问题,主席说《三国演义》中有这么一段说诸葛亮的话,你有什么看法?陈伯达说对这段话有争议。主席让他把这段话找来。吃完饭我们一同回主席房间,陈伯达拿来《三国演义》,只翻了两下就找到了那段话并递给主席。
1953年末到1954年初,主席带一个班子到杭州起草宪法。一天散步时,主席说:“我们要制定的这部宪法,必须符合中国的实际,既不同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宪法,也不同于社会主义苏联的宪法。”陈伯达说:“我同意主席的思想,我们可以吸取它们的精华但不能照搬。资本主义的宪法是反映资本主义国家情况的,苏联宪法是反映苏联情况的,我们的宪法是反映现阶段中国情况的。情况不同宪法也不可能相同。”主席说:“伯达,你把刚才我们谈的观点再深入研究,细化一下,整理出一个材料,作为我们起草宪法工作的指导思想。”据说后来宪法中有一段重要的话,就是这次两人讨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