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杀手女儿自述 父亲是魔鬼

  在世界历史上出现过很多杀人魔,基思·杰斯珀森是美国臭名昭著的笑脸杀手,在20世纪90年代他强奸并杀害了8名女性。笑脸杀手的女儿自述,我父亲是魔鬼。
 
  让我告诉你在父亲进监狱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那年我15岁。他和我母亲离婚了,工作又是长途卡车司机,我们只是偶尔看到他。1994年秋天一个特别的日子里,他问我和哥哥妹妹是否想要共进早餐。我们跳上了他的大卡车出发了。我和妹妹坐在了车后的卧铺上,看见坐在副驾驶的哥哥从车前的杂物柜翻出了一包香烟。哥哥大为震惊,因为父亲从不吸烟。
 
  “这是给坐在我旁边的朋友或女乘客准备的。”父亲解释道,但哥哥的表情依旧严肃,好像在说,“爸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你是不是个‘大烟枪’。”当我们行驶到一个大转弯时,一卷胶带从铺上滚了出来,这令我心生疑虑。“为什么爸爸的枕头里有胶带?”但我很快遗忘了这个问题,“在这个拥挤的空间里,东西乱放不奇怪”。
 
  哥哥和妹妹那天都有事要做,只有我和父亲去了市中心的餐馆。我很爱他,但真的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他总是让我感到焦虑。尽管他从不动手打人,我还是觉得他表面下暗藏汹涌。作为年轻的女孩,父亲言行中最令我感到不舒服的事情之一是他对自己性生活的直言不讳。比如,他有时会详细描述床上的那点事,会在公共场合与女人眉来眼去,说些下流的话,然后去骚扰她们。那天早上也没有例外,他和我坐定后,就开始和服务员调情。
 
  我还记得我和爸爸在早餐时的对话。“眼见不一定为实,小妞。”爸爸说。我紧接着问,“什么意思?”他的内心好像在苦苦挣扎,然后说,“我有件事想告诉你,这非常重要。”我还未问出口,就听见爸爸说,“我不能告诉你,亲爱的,你会报警。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待我。”我忽然感到胃部一阵不适,就好像坐了过山车。我不得不跑到洗手间,当我回到座位时,发现父亲已无意继续谈话。我不禁感到一阵轻松。
 
  后来,我常常回忆起那个时刻,如果他向我坦白一切,会发生什么?如果他承认7宗谋杀罪——马上还有第8宗——我会告诉警察吗?揭露他的秘密,他会给我这个机会吗?我会不会已经被父亲杀了?1995年3月,距离那次早餐几个月后,母亲告诉我们,父亲因谋杀罪被捕。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跑到床边哭泣,我无法理解父亲为何走上这条路。
 
  我开始回忆我们在华盛顿州农场生活时的日子。我5岁时,和农场里小花猫在外面玩耍。父亲看到后,抓起小猫挂到了晾衣绳上,折磨它。我记得在我尖叫和恳求时,他享受其中的样子。后来我在后花园发现了小花猫的尸体。家人刻意回避有关父亲的话题,母亲明确表示,她愿意讨论这个话题。我现在明白了,母亲是想保护我们。
 
笑脸杀手
  事实上,我的内心也充满矛盾,就好像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父亲。我看到了别人不曾看到的他的另一面,我仍记得他驾驶长途汽车时的样子。他是那样溺爱孩子,看上去完全是个好爸爸。但他也有不少奇怪的举动。“我开车经过俄勒冈州立监狱时,会按喇叭。”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我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进那里,只是时候未到。”
 
  13岁那年,父亲带着我游览摩特诺玛瀑布景区时,他突然说,“我知道如何不留痕迹地杀死一个人。”然后他开始向我讲述要扔掉受害者衣服上的纽扣,避免留下指纹,要穿自行车运动鞋,这样不会留下特别的脚印。然而,种种迹象在当时的我看来,只是父亲酷爱看侦探小说的后遗症。后来我突然惊醒,3年前,父亲就已在我们驾车通过的地方,埋葬了一位受害者的尸体。他只是再次回味那个享受的时刻。当父亲想要分享杀人经过时,他还曾写信给媒体,因为总是会在信的最后画上笑脸,媒体称他为“笑脸杀手”。
 
  1995年的夏天,我偷偷进入图书馆读报,我发现自己无法将这些记忆和自己的情绪相连。我看到受害者的儿子在文章中将父亲称为“怪物”,说他应被处死。我知道他完全有权这么说,但这些文字还是像匕首一样,刺痛了我的心。他毕竟是我的父亲。父亲的行径也对我造成了深深的伤害,我不得不为他赎罪。我觉得自己很脏,我感到孤独。我常常觉得自己不应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是个旁观者,看着正常人生活。
 
  没有一本书会交你,当父亲是连环杀手时,你该怎样做?我知道自己没有反社会的人格。但我会担心自己是否继承了父亲的DNA,有时甚至还会思考,会不会传给我的孩子。我一直将父亲当成秘密只口不提,直到意识到,这块伤疤不能一直捂着,只有揭露才能痊愈。我打破沉默,撰写回忆录,接受媒体采访,当2009年我出现在《欧普拉脱口秀》后,我收到了近百封其他连环杀手家人的信件,请求建议和帮助。我给他们回信,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和方向。
 
  我和父亲几乎十年未见。直到2008年,我的新书出版后,他给我寄来了一封信,上面写道:“我是个好爸爸,唯一的错误是8个失误的选择。” 他说的是谋杀!他将谋杀称为“失误的选择”!这是他看待事情的角度。多年来,我一直欺骗自己,父亲做了可怕的事情,但仍深爱着我和兄弟姐妹。直到有一天,祖父告诉我,“我去监狱探望你爸爸,他的话让我胆战心惊,他说,已经产生了杀死自己孩子的想法。”
 
  或许我永远无法理解他心中所想,但这给了我自由,使我幡然醒悟父亲并不存在我臆想中的双面性。我知道了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的问题的答案,如果在最后一次共进早餐时,他向我坦诚罪行,而我向警察揭发了,他会杀死我吗?是的,他会。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可以和他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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