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上海评选最美青楼女 分别设立“艳榜”与“艺榜”
1897年初夏,上海小报的龙头老大《游戏报》刊登了一则消息,宣称将在全市举办海选美女的活动,即评选“上海花榜”,敬请各界人士鼎力襄助,推荐色艺双全的美女参加竞选。
此次“上海花榜”有三大特点:
其一,设立“艳榜”与“艺榜”,在参赛选手的“美色”之外,突出“才艺”;
其二,“花榜”由公推的文化界人士、实业界名士主持评议;
最具特色的是,因为一般良家女子还不敢贸然参赛,所以花榜只在高级青楼女子中评选。这一破天荒之举,给那些精于琴棋书画的青楼 女子提供了展露艺术才华的平台。
花榜一开,上海的文人名流技痒难忍,他们纷纷推荐绝色佳丽,配上美文评介词章,令小小《游戏报》艳香四溢,浮丽申江。1897年七月初七,《游戏报》首次“花榜”海选的结果出台:选出一甲3人,二甲30人,三甲107人,共140人。我们不妨随意挑选一则上榜美女的评语,感受一下当时文人眼中沪上佳丽的风采:
第一甲榜眼金小宝,19岁,姑苏人。入选评语:“色练练而欲夺,光焰焰而若神,非气象之可譬,焉影响而能陈。容光焕发,流露自然。丰肌秀骨……”
海选“花榜”的美女,尤其是前三甲的豆蔻美女,绝大多数出自四马路的青楼,此间女子的才艺色相,可见一斑。当时,登榜的青楼女子隔日便流光溢彩地乘坐四轮镀银马车,从外滩黄浦滩路(今中山东一路)出发,经大马路到大新街(今湖北路),拐进四马路,至五马路(今广东路)及泥城浜(今西藏中路),巡回 *** 。引得看客如潮,万头攒动,盛况空前。就连旅居上海的欧美人士也驻足引颈相望,啧啧称羡。
“海选美女”这一源自于欧美的创举,经文人报耆李宝嘉的倡导,给上海的青楼业涂上了一抹亮色。为了标新立异,这些青楼女子奇招迭出。她们依托四马路上的西洋文化,在传统服饰上加入了欧美女服的时尚元素,制作出领时尚之先的海派特色服饰,并配以刚刚流行的钢丝马车出行,风头颇健。她们的大胆作为,加之文人们借助现代媒体大张旗鼓的追捧,使得青楼花榜的新潮越发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
当时,上海时尚女子皆以花榜艳女为镜,效仿她们的美貌、衣饰、发型和做派,在上海滩掀起了一个“照相热”、“衣饰热”、“美发热”,从而拉动了照相馆、服装店、理发店的兴盛。一时间,前往“公泰”、“苏三新”、“宜昌”、“丽珠”等早期开设的照相馆去拍“时装小照”的女士,争先恐后,人满为患;就连三马路上那家由法商路易士开设的良济药房,因兼营法国“罗密牌”照相材料,也是顾客盈门;四马路一些弄堂口的裁缝店前,胁下夹着绸布争做时装的时尚女士,更是排起了长龙。试问,由妓女来引领时尚之风,这在别的城市怎敢想像?
这还未了。经过“花榜”大赛的历练,一些文笔颇佳的青楼女子就此开始,可以对世事新闻、人间冷暖,提笔为文,投诸报章,发出自己的声音,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海派青楼女性文学。此外,李宝嘉对于老上海青楼文化的成功开发,使各类小报应运而生,繁荣了老上海的报业文化。而《游戏报》这家上海最早的小报也实至名归地被誉为“小报鼻祖”。
李宝嘉的海选“花榜”盛事,非但在当时名躁一时,成为沪上一大时尚之景,也为日后老上海游艺场、企业与报社合流主办“花榜”提供了样板。1917年新世界游戏场举办“花国选举”,1919年英商企妹牛奶糖公司举行“香国大总统”选举,李宝嘉海选“花榜”之创举,真是开了中国“美女经济”之先河。
有了文墨才情做底蕴,有了现代报业做传媒,会乐里、尚仁里等处的风尘女子风光可鉴。青楼业日益发展,租界当局开始对其实行西化管理,妓女领取“执照”合法经营,当局建立诊所设立体检制,上海青楼业在规范经营上,已与欧美同步。英国学者甘博尔1919年曾将北京、上海和伦敦、柏林、巴黎、芝加哥、东京等几大城市的公娼人数与城市总人口的比率进行比较,得出结论:上海为最,每132人中就有1名公娼。一个由相对保守而转向公然开放的海派青楼业,借着开埠的“大好”时机,就这样影响了老上海。
评论发表评论